整座城市变得更加浪满,角落都弥散着幸福。
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便打算分开回家了,江佳柠公寓离这边比较远,她男朋友正好从医院下班来接她。
分别前,江佳柠又忽然道:“月月,别忘了今天回去把镯子戴上啊。”她说着,又对着她晃了晃手上那只下午买的珐琅手镯,而另一只男款的包装袋已经在她男朋友手上提着。
纪月右手摸了摸左手手腕,浅笑着点了点头。
江佳柠和cas先坐车回去,纪月的公寓离这边不远,圣诞节街上也挺热闹的,她便打算走路回去。
或许是她在意起来,她发现今晚街头成双成对的人多了好多。
她还没怎么一个人逛过巴黎夜晚的街头,偶有卖唱的人,将这座城市浪漫的城市点缀得更加惬意随心。
她驻留在一个唱着中文歌的女孩附近,她听着不知歌名的歌词,脑子里满满的徐既明。
“我知道我不再孤单,
有你一起走,
无论前方在等待的是什么,
我知道我不再孤单,
有你陪着我,
放下任何,
不愿相信自己的理由
…”
女孩还在唱着,她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,纪月看到来电人是父亲。她能猜到他现在给她打电话,只能是因为徐既明在查的事。
响了好一会儿,但纪月这一次没有接,她逆着寒风往公寓回,风又将女孩儿的歌声裹挟而来。
“如果你曾泛红了双眼,
为我而泪流,
就让我捧起你爱我的心,
珍惜直到永久,
我知道我不再孤单,
有你一起走,
…”
歌声渐远,热闹退去,天色暗下,头顶是弯月,脑海里是一张张过往画面。
在游乐场她第一次牵自己的手,领证那天他落在自己额头的吻,带她去私人岛看星星,每天早晨帮他打领带,在比利时和他说生日快乐,每一次说我爱你……
纪月迎着寒风快步往家里跑着回去,到衣帽间找出徐既明送的两只镯子又重新戴上。
那瞬间,一股久违的但安心的重量重新落回手上,仿佛再抬手便可以将什么东西抓得更牢。
明天上午还有两节课,从巴黎最快到多伦多的飞机是明天中午,她需要今晚将行李收拾好。
她几乎也是一晚没睡,可精神却很足,直到终于坐在飞往多伦多的飞机上时,才缓缓生出一丝睡意,但一想到抵达的地点又是多伦多,睡意又被驱散几分。
将近九个小时的飞行,纪月时隔多年再一次来到多伦多,有熟悉,也有陌生,有无畏,也有胆怯。
林特助说徐既明今天在外面处理工作,她便先回他住的酒店。
她对多伦多陌生更多,她熟悉的只有医院,和窗外那颗巨大的枫树。
多伦多今天的天气比巴黎还要不好,雾霭沉沉,雪将世界掩盖成萧瑟的白色。
纪月坐在酒店旁边的咖啡馆里,透明的落地玻璃窗让她可以在徐既明到酒店的时候便看见他。林特助发信息和她说,徐既明还有半小时便到酒店。
她陡然生出一股“近乡情怯”的慌张,她开始后悔这么冲动一个人来了多伦多,她应该…打电话,或者发短信告诉他这一切的,总之不该是面对面。
如果他嫌恶怎么办?如果他也觉得这些真相很不堪怎么办?如果他不再接受自己怎么办?
他太好太好了,她怎么敢这样屈赌。
手机被她亮起,通讯录第一个便是他。
手机的铃声在耳边响起,纪月心跳快到像要跳出来,连吞咽都变得艰难,但很快便听到熟悉的声音。
“月月?怎么了?”多伦多现在是下午六点,而巴黎已经是凌晨,但他知道她在多伦多。
纪月到了他住的酒店时他才从林特助那里得知她一个人来了多伦多,当下便放了手里的事,顺便还借走了二叔朋友家的司机。
等他温柔问完,那头沉默了好几秒,他又才等到她重新开口,
“徐既明…”她叫了声他的名字,“我…我其实是我父亲的私生女。”
在那叁个字出口的瞬间,徐既明的大脑也空白了一瞬,他怔愣好几秒,世界仿佛也都静止。
直到行驶的车在红绿灯前停住,他又才回神,而他的心仿佛又被千万斤沉石压住,呼吸被攥紧,嗓子也如哑了一般发不出声,全身也仿佛被捆缚,动弹不了。
…私生女?
“月月…”他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,声音带不可置信、不明所以的颤抖,但脑里那条线又很快利用这一句话讲那些点点滴滴串联起来。
纪月握着温热的咖啡,咖啡店里的暖气也很足,但她还是全身开始颤抖,仿佛只身单薄地置身雪地。
“因为…因为姐姐的病需要适配的骨髓和器官,所以我…我是…”她发现这些真相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