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寒依按照陈凛的交代,将他的信送给了颜杏。
起先颜杏以为这是一封情书。
默默在心里调笑,他还有这样的情趣?
任寒依看着厚厚的信封,跟着揶揄不已:“搞这么郑重,说了些啥甜言蜜语啊,这得写了几十张纸吧?”
闻言,颜杏捂着信笑得很是开心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,她迫不及待地拆开这信封。
一沓纸钞随着单薄的信纸滑落在地板。
手指僵硬片刻,她连忙捡起信纸,屏气凝神地迅速扫过。
上面的字迹异常工整。
尽管只有短短几行字。
“小杏,我们还是分开吧。
希望你不再有负担,可以照顾好自己。
不要来找我,如果人真的有来生,下辈子我只想做一朵杏花,你出生那天,我刚好开花。”
看完,她瘫坐在地,呆楞了很久。
回过神,连忙找到手机,却发现社交平台上他的账号显示已注销,电话拨出去,冰冷的女声提示拨打的号码是空号。
终于,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,将信角染湿,将笔墨晕开。
肩膀缓慢耸动,颜杏哭到不能自已,双眼变得异常模糊,她费力看着这封信,一字一字地念出来。
最后嚎啕大哭。
似乎想到什么,她跌跌撞撞跑向客厅,质问钟佩:“你和陈凛说了什么?”
钟佩放下报纸,看着她这幅模样,紧张兮兮,慌乱抽着纸巾想要擦她的脸。
颜杏拍开她的手,重新问了一遍:“你和陈凛究竟说了什么?”
“我能和他说什么?”钟佩皱着眉头,反问道:“你怎么能这样和妈妈说话?难道我没有一个外人重要?”
颜杏咬着嘴唇,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,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。
不是说母女连心吗?她踩碎她的心时,自己会痛吗。
她不再多说一句话,转身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。
尽管号码是空号,颜杏还是不死心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拨打着,不愿相信陈凛会做得这么决然。
当初他说过,不会分手,除非自己不要他。
所以,这些都是哄骗人的话吗?
她把这封信撕得粉碎,擦干眼泪,拿起钥匙摔门离开。
钟佩在身后大喊:“你要干什么?颜杏你给我回来!”
临近过年,大街上很多人家挂起了红灯笼,喜庆的氛围和此刻的自己形成了两个极端。
她打了车,司机从反光镜内看到她哭肿的眼睛,忍不住多嘴一句:“小姑娘,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做傻事啊。”
颜杏轻声“嗯”道:“不会的。”
半个小时后,她来到陈凛的家门口,用钥匙开锁时,内心有点忐忑,她怕他换了锁。
结果门开了,里面漆黑一团。
稍微松口气,她走进去,伸手开灯。
里面的家具都还在,甚至包括锅碗瓢盆。
径直走向衣柜,颜杏发现里面只有自己留下的睡衣。
仔细看了眼,这件睡衣带着吊牌。
她抿唇,喉咙忍不住发涩。
这个畜生,居然买了件新的,把她穿过的带走了。
抬头,房间里门窗上的相框也消失不见,她感到头晕目眩,趴在这张存有两人味道的床上,失去了力气。
埋在被褥里,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下。
她发誓,此生最好不要让自己再遇见他,否则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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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租房,陈凛跌跌撞撞地坐在沙发旁,手里提着的酒瓶相互碰击,他拿出一瓶准备撬开。
下一秒,赵豫从他手中夺了过去。
“你真不能再喝了,我昨天喝了点酒到现在胃都不舒服,你舒服?”
陈凛眯起眼睛,又摇了摇脑袋,眼前的人有些模糊不清。
看他摇头,赵豫将这些酒全部放进冰箱里,嘱咐道:“这段时间别喝了。”
白天体力消耗过大,晚上两个人几乎是倒头就睡。
赵豫没他高,本想自己睡在沙发上,可陈凛非要让他睡床,争执了几句,他还是妥协了。
多了一个人生活,房间变得拥挤起来,半夜从睡梦中惊醒,赵豫揉着眼睛想去趟洗手间,没走几步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了。
踉跄后退,哪怕是黑夜,他也能看出这是一只腿。
神经紧绷,赵豫被吓了一大跳,蹲下身看清楚了这只腿的主人。
他的脑袋抵在大腿上,一动不动。
时间放佛静止了几秒,赵豫被恐惧支配着,下意识伸手拍他的肩,深吸一口气:“陈、陈凛。”
被念到名字的人轻轻抬头,瞬间侧过脸,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。
凌乱的头发下,是满面的泪痕。
都说“男儿有泪不轻弹”,然而下一句却是